固本植根，学科常青

各位老师：

非常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统计学拔尖人才计划与《机器学习》课程建设研讨会，感谢中国人民大学的同事组织这次非常及时且必要的研讨会。我谨代表中国现场统计研究会机器学习分会向会议的召开表示诚挚的祝贺。

机器学习分会是2021年5月由中国现场统计研究会批准正式成立，得到了时任研究会理事长房祥忠教授的大力支持。时隔两年，在今年八月份，我们分会在华东师范大学召开了首届机器学习与统计会议暨中国现场统计研究会机器学习分会成立大会，现任研究会理事长郭建华校长莅临指导。会议吸引了近400人参会，应该是较为成功的。第二届会议将于明年八月底，在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召开，欢迎各位老师届时参加会议、指导工作。考虑到有利于促进统计学科的发展，我们分会理事成员一致同意，把我们学会的会议命名为“机器学习与统计会议”，类比于“国际人工智能与统计会议”，作为一个联系统计学和计算机科学的桥梁。我们分会和学术会议的宗旨是服务年轻学者，为他们搭建一个存粹的学术交流的平台。强化学术纯粹，回归交流本质。

在今年八月份会议期间，我们分会理事会也讨论了如何促进统计学科的发展问题，分会虽然是一个民间科学组织，但作为统计学的一员，有责任对统计学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我本人和华东师范大学统计学院副院长於州教授、中国人民大学统计学院副院长尹建鑫教授交流了机器学习的本科生和研究生课程教学。上周我访问了上海财经大学统计学院，和李涛副院长也交流了一些本科培养的看法。

我们知道统计学是一个普适学科，它和计算机科学一样，适用面非常广，被视为最为受欢迎的专业，无论学术研究还是就业前景都是最为看好，而且和数学的联系是最紧密的。我们学科有许多有利发展的条件，比如，内部，我们本科生生源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不错；外部，统计学在英美等西方国家一直都是主流学科，几乎所有著名大学都建有统计和数据科学院系，更重要的是，聚集了一大批世界顶级的华人统计学家，这股我们可以倚重的力量不逊于其他任何一个学科。

统计学在我国师范类和财经类大学发展良好的，是所在学校的优势学科。我们在管理和经济领域有一定优势，在生物领域也获得重视和认同。但是我们应该意识到，统计学在理工、综合性大学的发展则不太乐观，重视程度远远不够，大部分学校都没有实质性的独立统计学科，南开大学可能是仅有几所独立设统计院系的综合性大学。然而，我国高等教育主要还是由理工占主导，这一方面不利于我们学科和年轻老师获取学术资源，另一方面，不能有效地和工科类学科相融合，特别是不能有效地受益于计算机科学的发展成果。这无疑制约了我国统计学的发展，也不利于我国学科的合理布局以及我们在国际主流学术界的竞争。

不管怎样，我想统计学科的发展要靠自己，不能靠政策、等支持，更不能寄希望于其他学科的提携或施舍。我们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本科生培养质量提上去？特别是如何能让我们学生能适应人工智能和数据科学时代带来的挑战和机遇？我想我们要有两种培养措施或方案。一是面向学术研究的，即今天讨论的第一个议题拔尖计划；二是面向就业市场，除了传统就业市场，如何能让我们学生在IT公司能找到就业机会，拓展他们就业面，也扩展统计学的影响力。这和我们第二个议题“机器学习课程建设”紧密相关。

我接触了许多本科生，他们似乎做了不少本研工作，接触的东西很多，但感觉到有两个值得大家关注的问题：一个是数理基础不扎实，所以最近这几年我们在北大招直博生，反而更愿意招数学专业的学生；二是程序能力，特别是应用深度神经网络等大模型能力欠缺。

我自己在北大讲了两门本科生统计学基础课程：一门是统计思维，这个学期正在讲数理统计。坦率地说，我们所用的教材的确有些陈旧了，内容有点过时，所以让学生对课程失去兴趣。我的一个感受是我们的教材只强调定义和定理的证明，但是文字描述和解释性内容欠缺，从而学生不知道这些定义和定理的意义何在、价值何在、直觉何在。我觉得我们在强调高质量教材编写的同时，还是尽量借鉴国外经典教材，不要认为学生英语有问题，现代的学生如果不能熟练阅读英文文献，是不合格的，是会制约他们的今后发展的。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背景。上世纪，我们接触外文原著书不容易，且价格昂贵，即使复印一般人也难以负担。但是现在不一样，几乎所有经典书籍都能找到电子版。某些领域在上个时代是热门方向，但是在现在随着技术发展，可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而一些新的方向出现了。我们的课程应该要在保持基础的同时实时迭代更新。

统计学的发展新建一些时髦名词的专业或亮丽的计划不是本质，根本是在于本科生的培养质量，而质量又根本取决于课程体系和教材的与时俱进，能够适应时代和社会的需要，尤其是像统计学这种植根于实际应用的基础学科。

我们机器学习分会是民间科学组织，我本人就是一介草根教师，所以今天我说的话可能比较直接，但的确是我的真实感受和肺腑之言。我觉得一味粉饰太平、得过且过，没有危机感，那么统计学专业的发展可能真会有危机，我们这些从业者会被我们的学生抛弃。坦率地说，我并不担心统计学本身的发展。社会流行着这样一句话：“统计学总是会在发展的，但不一定得等着统计院系中的学者才能发展。”

中国人民大学作为我国统计学科的重镇，一直起着引领、示范作用。希望今天研讨会，能够在本科生人才培养方面取得一些共识，对本科生培养提供实质性帮助。本科生和博士生是我们学科的两根主柱。希望今后我们也能一起来讨论博士生的培养。固本植根，学科常青！

再次谢谢大家！

张志华

2023.11.04

文章来源：机器学习与统计

转载本网文章请注明出处